2009年3月5日 星期四

[鋼鍊]1923 餘話


 
  由於羅伊˙馬斯坦古伍長在這次的事件中表現優良,因此特許由邊界調回中英,軍階也升上大佐。
 
這是軍方的說詞。
 
  在羅伊殺死人造人金格˙布拉格雷過後的一個禮拜。除了不斷接受高層的質問外,也接受著外界的誤會。軍方當然不可能願意向外界公佈大總統就是人造人的事情,既使證據已經十分確鑿。但是當羅伊接受軍法審判的時候,是以『無罪,當庭釋放』作為結果而引起軒然大波。軍方不願多做解釋,各種的臆測和流言不斷的充斥在中央市。漸漸傳出一些荒誕的講法,但是沒有一種接近事實。
 
事實是-大總統是人造人,是引起內戰的起因。
 
  審判過後的兩個禮拜,羅伊收到了軍方的信件。內容很簡單,就是希望羅伊擔任臨時大總統的職位,但是卻開了不少條件,也寫了不少理由。洋洋灑灑的十多張,簡直像一份報告書一樣。不過,羅伊拒絕了。他選擇了降職,要求調到北方的邊界去守衛。
 
兩年後,軍方一樣寄了信件過來。
 
這次,羅伊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接受了。
 
 
          ~*~*~*~*~*~*~*~*~*~
 
 
回來了...呀?
 
 
  一樣的辦公室位置和擺設,一樣的副官和下屬們,一樣的誠推的公文,連射入辦公室裡面的陽光也一樣。但是羅伊卻比任何人都知道,有什麼已經不會再相同了。他知道,那個總是跟他鬥嘴,吵到整個司令不都知道的人已經不會再回來;老是被自己嫌字體太潦草的報告書也不會再批閱到...雖然,距離上次跟他道別不過短短的幾個禮拜而已,但羅伊知道...
那少年不可能再回來了。
 
  上一次與少年道別的時候,羅伊讓少年望著他的背影離去。這次卻反了過來,是他望著少年漸漸消失的背影;那種感覺真的很讓人不好受,所以一人各一次就好,不要再多了。羅伊放下手上的鋼筆,慵懶的往後看在自己的椅子上。
 
  『我就知道你還活著。』
 
羅伊記得自己那時是這麼說的。明明是在少年轉身離去之後說的,但是他知道少年聽見了。
 
  『但是我更希望知道你可以活在我的身邊。』
 
那這句話呢?他聽的到嗎?
 
 
或許是因為批閱公文造成的疲倦,或者是其他心理上的因素。羅伊輕輕把頭枕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應該是有睡著吧...

  在迷迷糊糊之間,羅伊感覺到有人輕輕的走向他,安靜的駐足在他的身旁。像是在觀望著自己的睡相一樣,那個人安靜的沒有出聲

應該,不是莉莎吧。
因為是的話自己應該會立刻被轟起來。
那...是誰阿?

抱持著好奇,羅伊微微的睜開眼皮,卻看見了似乎是夢境裡才會出現的東西。

  「愛德!」

  「你幹麻突然大叫啊...」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有些不滿的抱怨著。

  「我又沒嚇你,幹嘛一副見鬼的樣子。」

羅伊睜大眼睛望著出現在自己辦公室的少年,眼前的人並不是夢境裏的虛像,而是真真實實的存在著。

但是怎麼可能?

  「大佐,你還好吧?」

  沒反應。

愛得走近羅伊的身邊,略為提高音量的喊著。

  「大佐!」

有這種囂張氣燄的人,應該有只有他了...

  「你...呃...」

羅伊很快的把愛德緊緊拉入自己的懷中,深深的擁抱著。

  「你睡笨了喔...放手啦!」

-怎麼大佐在學溫莉稿那套噁心的舉動啊-
愛德一想到就更加的奮力掙扎。

  「愛德。」

羅伊把唇貼在愛德耳邊輕輕的叫他。

  「幹麻啦...」

這個舉動讓愛德停止了掙扎的動作,羅伊露出了一個寵溺的微笑。雖然看不見愛德臉上的表情,但是羅伊從愛德那發紅的耳根也猜想的出來,這個彆扭少年的臉上一定泛起了紅暈。

  「有話快說,不要在我耳邊吐氣啦。」

像是想掩飾臉紅一樣,愛德的聲音明顯的大了許多。羅伊輕輕吻了那燙紅的耳根。

  「我好想你。」


這句話彷彿觸碰到了愛德心理的某些情感,惹的他一陣鼻酸。

  「我也好想你。」

像是不願意被聽到一樣,故意說的細不可聞,但是每一個字卻又說的清清楚楚。

  「你總算肯老實說了呀...」

  「哼!」


愛得用力的哼了一聲,表示自己對羅伊那種態度的不滿。其實愛德跟羅伊兩個人都很清楚,對方對彼此的思念,想念,掛念....

  都是一樣的,不能也無法分誰的比較多誰的比較少。本來愛德一直彆扭的認為自己沒有,但是一到了門的另一端,他才漸漸察覺到,自己正如同當初羅伊形容給自己聽的那個樣子,在思念著再另一邊的他。既使在分開的兩年後,愛德看見了酷似大總統的人的時候,依然毫不考慮,不顧結果的去攔住去追問羅伊的下落。而當發現這又是這個世界給他的一個玩笑的時候,那種失落感。

不得不承認,當看到跟阿爾相似的海德里希之後,愛德的心彷彿有被安慰一樣。人畢竟是視覺的動物,但是像羅伊的人,他卻一直沒有遇到。


  「你抱夠了沒啊?」

愛德推了推羅伊緊圈住自己的手

  「你害羞了呀?」

又故意貼在我的耳朵旁邊說話!!!

  「才沒有,只是那個...」那個什麼阿...

愛德似乎找不到藉口,因此略微的停頓了一下

  「哪個?」

  「少囉唆,你放手就對了!」

羅伊低頭吻了吻愛德又開始泛紅的耳根

  「的確是有一點抱了太久。」

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但是讓人覺得十分欠打。

 「知道就快放手!」

愛德略為使力的要從羅伊的懷裡掙扎開。

「是是是,馬上放。」

依言,羅伊鬆開了手。正當愛德在質疑為什麼羅伊會乖乖聽話放手的同時;他並沒有注意到羅伊臉上帶著帶著笑意。羅伊一手撫上了愛德的臉,另一隻手則是拖住他的下巴。

  「你是在」做什麼...?

羅伊的臉突然在自己的面前放大,然後一陣溫熱柔軟的觸感覆上了自己的嘴唇。在意識到這就是所謂的『接吻』之後,愛德立刻開始掙扎。

  「你這個死變態...」

愛德的整張臉漲的好紅好紅,不過羅伊知道原因除了生氣以外,也參雜了害羞。
羅伊拉過在發愣的愛德,讓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愛德。」

  「幹麻啦?」

對於如此親暱的舉動,愛德從以前就不太適應,所以他臉上的紅潤又略微的加深了。

  「你十八歲了吧...」

羅伊的手輕輕滑到愛德腰際。

  「...」

  「死無能你不要太扯喔!!!!」
 
  「你長大了,愛德。」

  「廢話,都已經過了兩年了,我最好還會像以前一樣高。」

  「我不是說身高,我是說其他的。」

是說我變成熟了嗎?那我有更接近你嗎?
我有接近已經是大人的你嗎?
 
  「我好不容易有長高欸...」

愛德整個頭靠在羅伊的胸口,像是抱怨一般的碎碎念。

  「好,我知道。」

羅伊脫下手套,用手指輕輕的梳著愛德的金髮。

  「小孩子果然還是很在意身高呢...」

三 二 一...

  「你說誰是小孩啊!!!」

原本乖乖倚在羅伊胸口的愛德抬起頭來,不滿的瞪著羅伊。

  「誰有反應誰就是阿...」

  「你...」

  愛德原本想像以前一樣,跟羅伊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對罵,但是當視線對上羅伊的眼睛的同時;他發現...記憶中那深邃的黑眸少了一邊。原本的怒氣頓時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心疼和酸楚。

  「你怎麼了,愛德?」

剛剛不是一副要吵起來的樣子嗎?怎麼突然停了下來?

  「身體不舒服嗎?」

不然怎麼突然眉頭皺了起來,露出一副好像很痛的表情

  「愛德…?」

男子柔聲的呼喚著少年的名字

  「那個…」

愛德伸手覆上羅伊的左臉。

  「你的眼睛是在那個時候弄傷的嗎?」

  「不是。」

羅伊很認真的回答著。

  「當我知道你不在了以後,我的左眼就突然看不見了。」

  「騙人,你亂講。」

愛德空出來的另一隻手很狠的搥了羅伊的胸口一拳,這傢伙說怎麼說的出這麼噁心的話阿…

  「我說真的,你不要鬧啦。」

  「我很認真的回答你阿…愛德。」

  「哼。」

  先前的那份溫柔又擔心的感覺似乎被羅伊的一些話而瞬間蕩然無存。沒有必要那麼擔心那個不要臉的人,愛德在自己心中大罵。似乎是發覺玩笑開過頭了,在眼前的少年氣鼓鼓的要從自己的身上移開的同時,男子不著痕跡的收緊了手臂。

  「這是後來弄傷的。」

  「後來?」

愛德原本要掙開羅伊懷抱的動作停止了

  「你後來又去做了什麼蠢事阿?」

看來回答問題是對的,轉移少年的怒氣這招屢試不爽,效果不差呢…

  「我離開的時候…剛好亞伽在外面,他對我開了槍」

  「好遜喔。」

  「太突然了我反應不過來呀…」

男人嘆了一口氣。

  「而且那個時候我很累了。」
 
愛德有些不好意思的捧著羅伊的臉問。

  「那...會不會痛。」

  「還蠻痛的。」

  「笨蛋。」

少年輕輕的拉近男人的臉,在男人左眼的地方落下一吻。雖然那個吻如同蜻蜓點水一般,而且中間也隔了一層眼罩,但是羅伊感受到了那份來自少年的濃濃的關心與安慰。

「長大也包括了善解人意唷...愛德。」

羅伊故意把嘴唇湊的很接近愛德的,間接示意他主動吻上來。

「什麼善解人意阿!死變態。」

愛德別過自己的臉,除了避免等等男人自己親自吻上來以外,也順便避免臉頰上泛著的紅暈被看到。

「愛德,先不要動。」

「啊?」

愛德轉頭回來看著羅伊。趁著少年沒有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的瞬間,男人迅速的壓著他的後腦,讓少年自己貼自己的嘴唇。

這次沒有給他掙扎的空間跟機會,羅伊逕自的越吻越深。
 
 
 
  「哥哥...呃...」

  當阿爾打開羅伊辦公室的大門的時候,愛德是坐在羅伊的大腿上,正個被羅伊環抱在懷裡。如果是以前的話,看起來或許會像是小孩子在跟大人撒嬌一樣;但是,看起來明顯成熟許多的愛德跟羅伊依偎在一起的畫面也儼然像是情侶了。

  「我有打擾到你們嗎?」

阿爾很不好意思的看著眼前動作親暱的兩個人,而兩人或許是因為事發突然而愣住。

  「我剛剛忘記要敲門之後再進來,對不起...」

「沒關係的阿爾馮斯,反正也沒有什麼不能見人的對吧,愛德。」

至少以前在其他人面前那個混帳會叫自己『鋼』的,是不是對他太客氣他就會得寸進尺阿...

  「我很少聽到大佐叫哥哥的名字呢...」

阿爾一臉領悟的望著臉不斷泛紅的兄長。回想起那四年旅行的記憶,大佐的確跟哥哥感情很好呢,阿爾在心中想著。

「你不要亂講話啦,臭無能。」

「你剛剛還叫我羅伊的呢,愛德~」

少年十分不爽的扯著男人繞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但是很顯然的男人故意加重力道。

  「你放開啦...」

愛德的臉也是一樣的泛著紅暈,但是這次是因為生氣的緣故。

  「哥哥...先出去好了」

阿爾的笑容突然顯得十分勉強。

「反正事情不急...」

還是讓哥哥留下來好了。這樣,或許他會比待在那邊快樂...

阿爾很有禮貌的向羅伊行了一個軍禮,轉身觸碰著門的把手。

  「阿爾,等一下」感覺怪怪的,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愛德奮力的掙脫開羅伊懷抱的鉗制,飛快的跟上了阿爾,抓住他的肩膀。

  「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快說」

阿爾輕輕動了動嘴唇,聲音小到甚至讓人質疑他是用唇語在跟愛德說話。



--『我們該離開了』
 
 
 
--『我們該離開了』


這句話衝擊了兩個人;一個是愛德,另一個是羅伊。
後者選擇裝做沒有聽見,等著看前者會如何反應。

  「這樣阿,我知道了阿爾。你等我一下。」

愛德露出了一個笑容,像是在對阿爾說不要擔心一樣,雖然那看起來十分的苦澀。理一理自己的情緒,愛德換回剛剛跟羅伊打罵的表情,緩緩轉回去面對著該面對的人

  「無能,我還有事情要做,我跟阿爾先離開了喔」

避重就輕的帶過離開的原因,只闡述著必須離開的事實。

「你要去找賢者之石嗎?你弟弟不是已經恢復了?」

「還有我的手腳阿」

第一次發現原來機械鎧還有這種用處,可以用來當藉口阿

「沒關係的愛德,我不介意」

「哼!」

  愛德咬著嘴唇,假裝生氣的轉過頭,金色的馬尾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但是他的表情卻是像快要哭出來一樣。以羅伊身為練金術師以及軍人的個性,當看見應處於異世界的愛德和阿爾馮斯應該會先問『你們是怎麼回來的』之類的問題,但是他並沒有。他選擇了如往常一般,跟少年打鬧,跟少年傾訴自己對他的思念。

就怕,或許一問,眼前的便會像是虛像一樣消失殆盡。

真理一直都是如此冷血公平。
但是卻也殘忍無比。

  望著愛德的背影,羅伊突然不堪的想起當時;當時他為了攔阻阿爾馮斯,所以無法上前阻止愛德離去。是因為他懂得少年的想法,是因為他知道少年對弟弟的不放下,也算是為了不辜負少年的希望;因此,他才會選擇留下破壞那扇連接兩邊世界的門;那扇...連接少年與自己的門。

那這次呢?

真的好希望少年可以留下來,卻又不肯說;難道,非得等少年自己轉過身回過頭的,說他自願留下嗎?
為什麼要吝嗇表態呢?

  『因為還有未完成的事情,所以我們的路會一直走下去』

當愛德對羅伊說這番話的時候,羅伊在心中暗自下了決定;既使往後如何的想要讓少年留下,也絕對不可以輕易的阻止少年前進的路。是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養成的習慣?養成了自己不懂的挽留的習慣?

他們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阿...



  「要走了,阿爾」

  當初為了要阻止另一個世界的進攻,所以選擇了隻身回到門的另一頭;讓男人和自己的弟弟,目送著自己的背影離去。因為連接的門會打開主要是因為自己,這場災禍或多或少的都是自己的錯;雖然很不捨,但是有責任,所以要做。上次男人如自己願的攔住了阿爾(雖然還是偷跑了過來),而不是攔住自己;並且為了破壞了連接的門所以選擇沒有跟過來。

那這次呢?

多麼的想要留下來,但是卻硬是裝做沒有;真的,一定非得要等男人親自來拉住自己,叫自己不要走為止嗎?

以前男人就沒有挽留的習慣,而自己雖然覺得有點難受,但是至少彼此都知道還會再見面;不過分的強留才真的是懂得對方內心的表現。

但是這次不一樣,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


羅伊的辦公室內,陽光依然灑入。但是氣氛卻降低到冰點

彷彿時間突然暫停一樣 。

一個動也不動的坐在辦公桌的位子上,一個動也不動的站在門前。

兩個人的頭都低的好低。
 
--『哥哥跟大佐都是笨蛋』

  阿爾雖然知道自己還小,或許不太懂大人之間的感情是怎麼一回事,但是無論從失而復得的記憶裡去尋找,或者從現況去判斷。眼前兩個像是大人的人,就好像以前自己在跟哥哥鬧彆扭一樣,似乎誰先承認誰就輸了一樣,僵持住。

  「你剛剛有說什麼嗎,阿爾馮斯?」

羅伊抬起頭來望著阿爾,但是他的語調不像先前那樣的輕鬆。感覺起來似乎是努力的想找一點聲音,來填補這種沉悶的氣氛。愛德也轉過來看著自己的弟弟,雖然他知道阿爾不可能把這次離開所代表的意義告訴羅伊。

「你們兩個是笨蛋」

阿爾停頓了下來,深深吸一口氣

  「哥哥,你真的想要離開嗎?」

阿爾沒有等愛德回答,接著轉裹身看著羅伊

  「大佐,你想讓哥離開嗎?」


再一次,兩個人因為阿爾的話而愣住。答案很簡單,也呼之欲出。
但是沒有人肯說出口。

  「我真是受夠你們了」

說完,阿爾略為用力的帶上門離開。

要聽答案的不是問問題的阿爾,而是一直逃避回答的他們。


  「我...我不想離開。」

愛得強迫自己的眼睛從盯著地板轉而注視著羅伊

  「無論上次或這次都一樣。」

  「我也不想要讓你離開呀...」

羅伊離開椅子,走近愛德,把他再次緊緊埋入自己的懷裡

  「羅伊,對不起。」

愛德的聲音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在認錯一樣;戰戰兢兢的說著,渴望被原諒但是深怕不被原諒。

  「上一次我居然裝的一副沒有猶豫的樣子,直接離開。」

「你不用道歉,我也有錯。」

愛德他,既使過了兩年還是沒有學會看開啊...總是一昧的在自己的腦袋裡面下好那些悲觀的結論,把所有的錯誤都歸咎在自己身上,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扛。

我不能分擔嗎?

  「上次我應該要攔住你,讓你留下來,不讓你離開我的身邊。」

  「可是我...」

  「愛德你聽我說。」

羅伊低頭望著愛德,愛德視線對上了他。

  「我們不要連這個也要爭好不好?」
 
男人的聲音彷彿有魔力一般,止住了少年其餘的思考。

少年閉上眼睛,緊緊依偎在男人的懷裡,仔細嗅著男人身上那股讓他思念了2年的味道。男人也閉上了眼睛,雙臂緊實的把少年摟在懷裡。

時間就在此時靜止吧...

不要去面對即將要發生的離別,也不要去管真理,不要去管什麼等價交換
就把一切都停住吧...

似乎感覺到異樣,兩人不約而同的睜開眼睛.

原本四周羅伊的辦公室背景開始溶解,消失,變成了一望無際的白色。
而在無限延伸的白色空間,豎立著一扇黑色的大門。

--『真理之門』


門豎立在羅伊的面前,並且緩緩的打開。
無數對眼睛盯著他們看。

若要是以前,羅伊或許會因為見到真理而感到有些莫名的興奮以及高興,但是他現在卻恨透了真理。想要用火把門燒掉,想要阻止真理把懷中的人帶走,但是卻又比誰都清楚的知道,這其中的可能性。

--既使不可能也要試。


羅伊收緊著自己的手臂,親吻著愛德的金髮。

  「我不會讓你離開的你知道嗎,愛德?」

  「我知道。」
 
愛德像是撒嬌一樣的在羅伊的胸口磨蹭,藉此擦掉不斷溢出眼眶的淚水。



這次他第幾次看到真理了?
這是第幾次真理來折磨他了?

似乎只要犯下一次錯誤,真理就會一直懲罰著犯錯的自己。
真理不肯讓犯錯的人擁有幸福嗎?

不僅愛德感受到了,連羅伊也是。
一隻又一隻的黑色小手開始拉扯著愛德的身體,企圖把他拉入門裡面。

愛德緊抓著羅伊胸口的衣物,羅伊緊抱住愛德的身體,對抗著真理,與真理抗衡。


「羅伊,我不要離開。」

不可克制的,愛德的淚水一滴又一滴的從眼角滾落。

  就算會被羅伊說像一個小孩子在哭鬧也無所謂了,只要可以留下就好。既使拿身體的任何一部份來交換也可以,他受夠了到了另一邊的世界之後,這種無止境的思念。

聽見了愛德的啜泣聲,羅伊滴下來頭吻去他面頰上的淚痕。但是卻也因此發現了,懷理的愛德正在從腳開始逐漸的消失。

「愛德!」

羅伊的淚水在此刻滑下。




門『搭』的一聲用力關上。


羅伊強迫自己卻承認,他懷裡的人已經徹底消失;而自己所擁抱的,只剩空氣。

男人輕輕的彈指,但是預料中的火焰沒有出現。
反覆嘗試了幾次,結果都一樣。

羅伊走進觀看著完全沒有受影響的門,不服的,狠狠的搥打。

「把他還給我。」

越搥越用力,原本白色的手套被血濡紅。

「還給我。」

羅伊無力的跪倒在門的前方。

才第一次見到真理而已,就已經被它的殘忍給折磨到落淚。
還真的是無能呢...


似乎是要表達心裡的不快一樣,羅伊又往門上補了一拳。




而門,彷彿回應羅伊一樣的,突然打開。


打開的門內,傳來陣陣稚子的笑聲。
一顆又一顆的眼睛盯著站立在門前的男人。

一隻又一隻黑色的手從門內伸出來,但是並沒有觸碰到羅伊。
像是在迎接一樣的揮著手。

沒有考慮,也沒有猶豫的,羅伊邁開腳步走近大門。

手一隻又一隻的往羅伊身上抓住,沒有像之前帶走愛德那樣的強拉,僅只是配合著羅伊的步伐慢慢依附上去。



這次的代價會是什麼?
跟愛德一樣失去手腳?還是像阿爾馮斯一樣失去記憶?

不過,是什麼也都無所謂了。

只要能夠跟那個孩子待在同一個地方,陪他一起到終老就可以了。

雖然自己的理性與冷靜一直以來都是受人讚賞的優點,但是那是有礙於軍人以及國家煉金術師的身分,以及自己的野心與企圖。這次直接走入真理之門不顧計代價的舉動,應該是從伊修瓦爾戰役之後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衝動。

不管後果的衝動...
以前自己還常常因為這點去譴責愛德呢...



  「唷,羅伊。」

被叫到名字的人停下腳步,一臉訝異的回過頭去。這說話的聲音以及語調是男人永遠不可能認錯的,就因為肯定說話的人是誰,所以才會驚訝。

  「休斯?」

  「你不打算繼續往上爬了嗎?你的大總統計畫呢?」

故友臉上的笑容依舊是如往常一樣的爽朗,但是羅伊的表情卻沉重了下來。
他不自覺的,停下了往前的腳步。

  「你身後,應該有除了我以外的人在支持你不是嗎?」

  「你連他們也都要捨棄掉嗎?」

羅伊轉身看著休斯,卻發現司令部裡的人一個又一個的出現。


此時,男人開始厭惡起自己的動搖。



真的好困難呢,愛德。
為什麼你可以走的那麼瀟灑?
居然可以當著我的面前,當著你親弟弟面前沒有絲毫猶豫的離開。

你到另一個世界是一無所有,但是我到那裡至少會有你呀...

為什麼我不敢?為什麼我放不下?


「大佐,恕下官直言。」

霍克愛中尉語帶怒氣的說

「您可以不用顧忌我們,請做您真正想做的事情。」
「請不要讓下官認為是我們絆住了您。」


男人笑著看了一眼多年陪伴在自己的部下,然後行了一個軍禮。

一個動作完美,無可挑剔的軍禮。

接著,沒有絲毫的猶豫或考慮,羅伊邁開了腳步。

漸漸的沒入門內,被一隻又一隻的黑色小手吞噬。
眼前一片深遠的白色,意識逐漸恢復。
似乎聽見了一點聲響。

羅伊睜開了他的眼睛,而映入眼簾的不是另外一邊的世界,也不是真理。
而是自己的辦公室。

眼角的餘光似乎瞄到一抹金黃,但是那只不過是追隨他多年的部下。
難以掩飾的失望不禁油然而生。

好真實的夢。
似乎,那孩子柔順的髮觸還留在手上

  「我睡了很久嗎?」

羅伊誇張了伸了一懶腰。

  「不,20分鐘不到」

  若是在以前,想必霍克愛會微怒的提醒他的上司不要偷懶。但是自從羅伊復職之後,他的部下們不曾發現過以往那個上司在打混摸魚,羅伊總是安分的批閱他的公文,以及做一些必要的視察。有時甚至會自願值夜班。

每天的生活都過的忙忙碌碌的,好像一副,要忘記什麼的樣子。

  「您要不要去休息室再休息一下呢?」

  「真難得你會說這種話呢」

羅伊打趣的笑著,但是向來十分了解他的副官知道他的心情似乎異常的沉悶

  「因為下官希望您別在腦袋不清楚的情況下批閱軍部的重要文件。」

  「那我先去盥洗室一下,妳幫我送咖啡過來。」

  「好的。」

霍克愛也不能多說些什麼。

一路走到盥洗室,中途卻半個人也遇到。大家都在努力的做著各自的事情呢...

羅伊扭開水龍頭,捧起一把又一把的水往臉上潑,讓人分不請楚濡溼他的雙眼的是水還是淚。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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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呀!!!!!!!!!!!!!
這是黑歷史黑歷史黑歷史黑歷史!!!!
超恥的,可是居然還在= =|||

於200607於無名開始第一篇電子檔
於200702結束
於200904做排版錯字修飾。

聽說還有愛德篇
但是我翻不到檔案或手稿
所以判定是被鬼隱了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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